加拿大作家川沙追忆“英语文学女王”Hilary Mant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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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突然看见媒体上报道,英国女作家Hilary Mantel去世,让我心里一怔,难过之情涌上心头。27年前一幕幕画面,最近几天,始终在脑海里反复映现,挥之不去……

新闻报道上关于她的去世综合整理大致如下:

布克奖得主、英国作家希拉里·曼特尔(Hilary Mantel)于当地时间9月22日在埃克塞特(英国西南部城市)医院中风逝世,终年70岁。该消息得到了曼特尔长期文学经纪人比尔·汉密尔顿(Bill Hamilton)证实。

汉密尔顿接受采访时说,曼特尔在逝世前正在准备写一部新小说。她还有那么多的小说等着要写,这对文学来说是巨大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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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至右:川沙、Hilary Mantel、Jane Rogers (1995 8 28 爱丁堡)

本月早些时候,曼特尔接受了《金融时报》的采访,当被问及是否相信有来生时,曼特尔回答称自己相信有来生,但补充说道,不过,宇宙并不受限于我的想象。

1952年7月6日 ,希拉里·曼特尔(希拉里·玛丽·曼特尔 Hilary Mary Mantel)出生在英国格罗索普市,曾于伦敦经济学院和谢菲尔德大学攻读法律,担任过《观察家》首席电影评论家。2009年、2012年凭借历史小说《狼厅》和《提堂》两次摘得布克奖。目前,克伦威尔三部曲系列的第三部《镜与光》正在创作中。曼特尔是首位两次获得布克奖的女性作家,此前只有J·M·库切和彼得·凯里两次获此殊荣。1974年,希拉里·曼特尔开始了她的创作生涯。曼特尔创作的第一部小说,即后来出版的《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小说重现了法国大革命的恢弘场面,获得1992年《周日快报》年度小说奖。迄今为止,希拉里·曼特尔已经出版十一部长篇小说、两部短篇小说集和一部自传。最新出版的作品是2014年的短篇小说集《刺杀撒切尔》。2006年希拉里·曼特尔受封大英帝国司令勋章(CBE),2014年受封大英帝国爵级司令勋章(DBE)。布克奖评委会主席彼得·斯托萨德称她为最伟大的现代英语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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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二十七年前的见面

1995年一整年,我几乎都居住在苏格兰首府爱丁堡,那年夏天,和每年夏季都会举办的爱丁堡国际艺术节一样,举办着热闹的艺术盛会。作为一个作家和文学编辑,我自然主要关注其中的一个环节,那就是国际书展和同时举办的作家和读者见面的讨论谈话。1991年和以后的几年,我会从伦敦、巴黎及苏格兰另外的居住地敦迪、圣安德鲁斯等地赶到爱丁堡和其他城市去参加类似的作家见面和讨论。这次,因为我就居住在爱丁堡,自然便前往参加。期间,我和很多位来自全世界的作家及诗人见面相识并和讨论,当然其中最多的还是英国的诗人和作家。在之前的海报和宣传手册上,已经从电视、书面上看见他们的照片和文字介绍,届时,便按图索骥地将自己感兴趣的作家和诗人找到并相认识。英国是一个自由社会,很多事情都是公开或开放性的。 鸡尾酒和舞会,就是一个人施展社交的绝佳场所。几个英国朋友特别向我介绍在鸡尾酒会和舞会上,怎样才能更好地交朋友。西方人似乎并不认为一个人的慎独,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而认为社交,也是一个人的能力所在。那年夏天,后来两次获得英国布克文学奖的“英语文学女王”Hilary Mantel便是我所结识的作家之一。那时,通过邮件信箱Mail-Box进行通讯已经出现,但还是很少人使用,我和好几位作家及诗人通信联系都是通过纸质信件和明信片。记忆中,后来有两年,也和她和好几位诗人作家有一些信件往来。很多当年的信笺和明信片。在一次次辗转于中国、英国、加拿大的空运、海运等等,塞在一个个至今放在家里那些叠床架屋尘封的似乎永远都难得去打开的纸箱里。目前,好像还有一些存放在中国的家里。

从1995年夏季当天写的日记(见附图和文字)可以看见,我们见面的当天,我还特别和英国女作家Hilary Mantel 和 Jane Rogers探讨了她们也颇感兴趣的,由我提出的,为什么绝大大多数英国人尊敬英国女皇 ,认为她是一个英联邦国家圣母般精神偶像和精神支柱的,类似神话图腾一般的神圣女性国王即女皇。而现在绝大多数中国人,却认为中国女皇唐代的武则天和满清的慈禧太后是两个坏女人的问题。 显然,在他们看来,这个问题涉及到传统的皇权、和现代的女权两方面。我明显感觉到,两个女作家和我探讨这个问题时,对我这个东方亚洲人,尤其是中国人、中国作家提出的问题,显得特别新鲜、好奇、惊讶和激动。要记住,在那时,在1995年,在英国出现的中国人是很少的,更不要说出现一个中国作家。我儿子在爱丁堡念书时,整个中学,就他一个中国男孩,再加上一个日本男孩,在放学的金头发学生洪流中,两个黑头发孩子就几乎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我的英语,特别是口语很垃圾,和英国人交流时,结结巴巴,说和在纸上写兼用,有时要让我身边带去的朋友,一个爱丁堡大学文学博士在读生,韩国的尹康守来充当翻译。尹康守和我都姓尹,且韩国人等够认识很多汉字,我们便走得很近。

三 “我们三人都是文学鬼!”

很多年多去了,我记得,当时,我问她俩,“作家是什么?”她们两人各有所答。我说我觉得,我认为,作家就是文学鬼,为什么呢?我说,我在英国两次拿到读博士的机会,但都因为文学写作而放弃了。你们看看每年中秋节那些到赌场的香港新界移民,那些泡在赌场(Casino)里不能够自拔的赌鬼们。每年的中秋节,赌场白人老板还专门从香港空运很多月饼到赌场免费送给那些香港赌棍们。好几次,看到那个场面,便不由得让我想起鸦片战争,英国人把鸦片贩运到中国。而到赌场们看见那些在转轮盘前面如痴如醉的香港赌棍们,又总让我想起作家,就是深陷在文学漩涡里不能自拔的人,比较典型的,例如俄国的陀思妥耶夫斯基、茨维塔耶娃,美国的爱伦坡,日本的三岛由纪夫,法国的波德莱尔和兰波,中国的文学点评人金圣叹、《红楼梦》作者曹雪芹,以及前年(1993年)在新西兰的顾城等等。我觉得,“赌鬼、色鬼、醉鬼、酒鬼和烟鬼,作家就是文学鬼。所以,我们三人都是文学鬼。”( Gambler、goat、drunk or alcoholic and heavy smoker,Writers are literary ghosts. So, all three of us are literary ghosts .)我这话让她俩哈哈大笑,韩国朋友尹康守也哈哈大笑,并说我说得对极了。这样的话,我在之后的几十年间,常常谈到,当时,我和他们都哈哈大笑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

Hilary Mantel and Jane Rogers和我建立起友谊,是因为我们都是作家,而Hilary Mantel和我是同年同月,她是7月6日生,我是7月12日,她比我早6天出生在这个既可爱又可恨的让人留恋世界上。现在,她离开了这个世界,让我伤感莫名,倍感孤单。而Jane Rogers的爷爷奶奶以及父亲都在中国待过,我们就有更多的话题了……

自从1995年夏季那次见面分手后,我辗转漂泊于英国、中国和加拿大。1999年移民加拿大后,生活经年不稳定直至相对稳定。期间,我一直关注着同行的英国小说家Hilary Mantel 、Jane Rogers 及诗人Sean Hugher、Lemm Sissay、WN Hert等人。现在,生于1965年11月10日的大帅哥诗人及演员Sean Hugher于2017年11月10日去世。现在,Hilary Mantel又离开这个世界。当年照片上的两人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让我无限伤感和感觉到人生的苦短,或者说,生命的意义“不过如此”的洒脱。因为“我们三人都是文学鬼”,几乎27年过去了,我几乎盯Hilary Mantel 、Jane Rogers两位长篇小说家。我们都笔耕不辍,几乎是你一本我一本相互追撵着在写作。他们这些英国作家和诗人成长生活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里,而 自己却在漂泊挣扎于两种文字和文化制度的缝隙中。看着他们既羡慕有高兴,心里也为他们一次次获得英语世界的奖项而祝福。反过来,我更加坚定自己的写作道路,稳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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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 我有很多是和他们的探讨中得到我的在历史学和哲学上论据的。我觉得,长篇小说,尤其是跨世纪跨地域纯文学作品,没有这些论据作为哲学、政治学和历史学上刚性的支撑,或者说作为艺术张力的坚实内核,以及时间凝固不变性顽强的质子核子内聚力(这里借用核物理学术语作为比喻),是很难有机展开和提升的。托尔斯泰笔下的安娜.卡列尼娜,《复活》里的玛丝洛娃、陀思妥耶夫斯基《罪与罚》中的杀人犯和房东,《卡拉马佐夫兄弟》中的三兄弟,尤其是老三,福楼拜笔下塑造的包法利夫人,他们的时代背景,思想内核及精神支柱是什么?行为逻辑和心理支撑是什么?安娜.卡列尼娜和包法利夫人在不同国度和时代背景下,两个女人心理崩溃的极限是什么?小说成功在哪里里,缺陷在哪里?等等。

我在法国期间,还专门到拿破仑墓去瞻仰,很大程度是去看那些法国人表彰拿破仑的镌刻在墓碑上铭文,为什么曾经触动托尔斯泰,让他在那里受到刺激,愤然回国后,因此而写出了他的震撼世界,尤其震撼欧洲文坛的《战争与和平》。我同时在法国追踪屠格涅夫的脚踪,为什么后来19世界俄罗斯文学陡然超越英国法国文学,引起欧洲文学界的恐慌。那段时间,我也在考察和思考,为什么源流于中国秦汉文学的日本文学,在世界文坛后来居上,出现了两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川瑞康成和大江健三郎?中国文学的平庸,问题究竟出在哪里?这些问题和思考,在我最近疫情期间出版的《不列颠的距离》(川沙1991年散文随笔)和《提灯笼的哲人》(川沙1995巴黎文学随笔)中,可以看见,当时我思考的很多问题。关于这些,面对我1991年到1995年那十来本钢笔字写得密密麻麻的笔记本,我想,至少还有三本以上的散文随笔将整理出来。中短篇小说也至少三十个以上。我在英国的几年间, 内心深处,就是要直接从英国人,尤其作家口里,得到很多关于英国文化,和反观中国文化的第一手原始资料。

闲话不多说了,下面附上当年我的日记及图片,以表示我对我的朋友及同龄文学同行Hilary Mantel深重的悼念,并以此文供关心思考着中国,中国人命运,以及 中西文化、文学异同的读者们阅读、指正和批评。

四 二十七年前的日记

日记:

小标题

1995年8月28日星期一,爱丁堡 ,英国女作家Hilary Mantel and Jane Rogers

今天下午三点左右,到昨天去过的Charlotte Square Gardens参加Edinburgh Book Festival,昨天是在称为Post Office Theatre的大型帐篷。有点儿像大型马戏团表演的那种帐篷,不过里面有几百张椅子,前方不止一个讲台而已。今天是在离昨天的帐篷只有十公尺的Studio Theatre的另一座大型帐篷里。

今天的作家讲座是听两位中年女作家Jane Rogers和Hilary Mantel演讲。和昨天上午不同的是,讲座的主持人不是女的,因昨天的四位诗人全是男性,而是一位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三人一排,坐在前面有一茶几一尺高的台子上,一开始是两位女作家。分别单独演讲自己作品的精彩片段, (演讲厅里100多个座位几乎全部坐满。听众,除我和一个到爱丁堡大学研究苏格兰文学的研究生尹康守外,全部是欧洲人。不能说他们全是英国人,是因爱丁堡国际综合艺术节期间,有来自全世界的各类艺术家,例如世界各地的歌唱家、戏剧艺术家、画家,有纯粹的美国印第安人来表演土风舞,有印度的、中东的,也有好莱坞的电影明星。不过我和那个南韩人的到场倒是比较引人注目罢了。)

并不时地被主持人插话提问,然后又回答主持人的插话或提问。后来又是两位女作家共同就主持人抛出的话题进行讨论,一般的当代女子问题、社会问题、对习惯的变革和革命的问题。

“Revolution”这个时常和”Long life to chairman Mao”再或是“The long March(长征)”这些非常Politics的Words和Sentence是我少年或青年时代、亦即中国的文革时代时常回荡在耳边的句子和单词,但在她们两位女作家的口里,我却十分惊奇地听见反复出现这个单词,这和英国十分传统守旧因循的习气倒是一种反衬。因为我在英国是十分少的听到这类似词汇的。当然除了有时晚间新闻(一般仅见于BBCT)和英国两党为下届大选而演说中能听到“REFORM”这个出现频率最高的单词外,还十分少的听到“REVOLUTION”这个单词,即便是“Reform”也是属于Politiciam(政治家)的事,与一般百姓无关,西方发达国家就是这样,人们是自由的。但从另外一种意义上说也是不自由的。因为西方的各方面法律、法规早已经过上百年的演变而详细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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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只能在这些以法律法规为经纬编织的网格空间中自由活动,不得越雷池一步,否则动辄请你上法庭对簿公堂,所以又人人都有自己的律师,因为谁也无法也没有时间去搞清那么多的涉及领域宽广而内容无以复加、纷繁复杂地各式各项各款的法律条文,而你没有律师或者你的律师水平欠佳,你就得当心吃亏。我们当年唱“鱼儿离不开水呀,花儿离不开秧”我看在西方国家用来形容人们和律师的关系倒是十分贴切。因为人们是在自己的自由空间里活动,而在自己的空间里确实又充分地自由和人权,因此人们不去关心什么“Politics”、什么“Reform”,更谈不上什么“Revolution”!这些事情与他们无关!曾经有研究历史的英国朋友和我谈到此类问题时,说这些问题是他们的Grand! Grand! Grandfather!(祖父的祖父的祖父—祖先!)的事情。是拿破仑法典时代英国圈地运动和宪章运动时代的事情!甚至有位地理学副教授告诉我“大英博物馆里收藏的宪章的《英国大宪章》的原本是早已把现在的法律都已写的差不多了。!”

直至上个月,有一次我准备由Edinburgh乘火车到Dundee ,到火车站去买票,看到铁路工人张贴的十分有组织有计划的罢工而致使我耽误两天的行动时,我才知道,英国人有时也要革命的。

后来又听说前两年英国的煤矿工人也闹罢工。从电视上我看到另外几次罢工,罢工的游行队伍都是由警察在大街上帮助维护秩序。衣冠楚楚的人们列队整齐地举着标语口号牌喊着口号在规定线路上规定的时间里前进。绝不像我儿时在电影《风暴》里看到的大罢工那样,大律师施杨和工人领袖林祥谦举臂一挥,洪水决了堤似的漫山遍野都涌出衣衫褴褛如蚁蝼般的人群,看惯了中国反右大跃进、文化大革命那些疾风暴雨、枪林弹雨万能空巷的大规模游行、串联、抄家、批斗似的革命行动和流血事件,听惯了那些谎言、空话、大话的非常Politics的中国似的“Revolution”语言后,我们面对这种十分“Gentle”的“Revolution”感到十分不以为然和嗤之以鼻,心想你们还奢谈什么“Revolution”还是让你们的Grand! Grand! Grandfather!去谈什么“Revolution”吧!然而转念一想,我又十分脸红地感到自己身上的野蛮、原始未开化等等。

后来,主持人请听众向两位女作家提问,竟然有十来位听众同时举手准备提问,一般是关于小说写作技巧方面。Character人物的fix us虚构和creation创造adapt改编的问题,还有就是novel长篇小说和civilization连续剧的问题等等。对于这些问题,七年前我曾经在出版社编辑出版的一本《美国作家谈写作》(The writers handbook, Boston,The writer Inc.1978)一书时,对照英文原版和译文稿件详细推敲。并做过一些自认为对自己喜爱的文学创作以后将大有用处的研究,并在编辑过程中做了大量的笔记。对书中60余名作家谈写作的文章,均有详细的笔录和心得体会。因此,我并不认为我这个学物理而又喜欢文学的人,对于这类问题上。有什么新鲜感。困难的是对他们的文化背景的较为生疏及一些生词,加上快速的非本国语言中的幽默处,令我不能理解他们的一些微妙的谈话。我想,对于文学和艺术而言,是大多数非母语国家的人待在非自己的祖国都感到的不便之处。即便较长时间待在国外,只要他或者是她,不是从小生长在异国,我想谁也会有同感的。

Hillary Mental女士中等个头,微胖,金发碧眼,皮肤雪白,较长的鼻子下抹了口红的嘴里发出很响亮的声音。当他听说我曾经在中国是一名编辑,现在正在进行文学创作时,他显得有些激动,滔滔不绝地讲了许多关于中国,关于亚洲的,在我看来不着边际的看法。她很想。她很想望东方,她很向往中国。她十分自责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些注意东方。她在给我的笔记本上写下了以下的文字:

我总是希望命运能把我带到亚洲,但至今这个愿望还是没有发生。一天,或许我不能肯定,我恐怕……I always hoped that fate would take me to Asia, but it hasn’t happened yet。One day maybe I don’t I’m afraid.k ……

Hillary Mental的写作领域涉猎宽广,她在长篇小说和旅游小说领域均是获奖者。他的小说A Place of Greater Safety《绝对安全的地方》,An experience in love《恋爱经历》,涉猎历史和当代题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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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ne Rogers女士:

Jane Rogers女士,中等偏矮的个头儿,棕色皮肤穿一件 苹果绿的短袖,丝绸镂空,看上去非常年轻,但它棕红色的头发,头发下那褐色的眼睛和不太高的鼻子和没有任何化妆的,略带蒙古型的脸让她感到她不像Hillary Mental那么响亮和底气十足。看来,H.Mental写旅游小说,喜欢周游列国,身体一定很好。

但她那明显是经过相当程度阳光浴的皮肤,显示了她的健康和生活的富足。不知是不是她的不太典型的西欧人的appearance外表,还是什么原因,当她还在演讲席上和Hilary Mental侃侃而谈时,我就开始注意她了。那张似乎有点儿非欧洲人 血统的脸型,说实在话,在距离比较远的距离,乍一看见 Rogers,我感到她很像中国著名女诗人傅天琳,也是短头发,四川人的不太高的个头儿。当然距离近了就不像。我说这个,因为傅天琳和我是同事,又是一个我认为有德有才的很有同情心善良的老师和朋友。我以前在学习写诗时,经常得到她的教诲。当 Rogers在台上演讲时,我真的开始去想傅天琳了。因为她曾随中国作家代表团到过英德法等国家,我也在想,为什么今年中国没有派代表团来爱丁堡参加一年一度这个盛大的综合性国际艺术节。

当我和Jane Rogers坐下来开始谈话时,她十分奇怪的咧着嘴对我笑着注视良久。我正在纳闷儿时,她讲话了。“我十分思念中国,很多年前,我的祖父母在中国工作,我的父亲当时也待在中国。”老天爷,真是奇遇,这个像傅天琳的英国女作家Jane Rogers真的和中国还有点儿什么缘分喽。他和我伊里哇啦谈了很久,她很激动,很高兴。J. Rogers是一个年轻的女作家,是英国文坛正在一颗正在上升的新星。她的Mr .Wroe’s Virgins(《偌耶先生的 处女地》)改编的电视连续剧被BBC2台播出后,使她的名声鹊起,其他的几部小说Her Living Image(《她生活的图像》)、The Ice is Singing(《冰在歌唱》)和Promised Land(《允诺的土地》)所涉及的当代社会及后工业社会中女人、儿童、家庭及性等敏感问题,引起读者广泛的评论和热心。

Rogers对中国和中国的女孩儿表示出极大的兴趣和热心,她在我笔记本上写下了热情的文字。

作家是敏感的,对于他们,他们的作品所要表现的社会问题,或是说他们的笔下所塑造的典型人物,将在其上活动的舞台必然是一个动态的舞台。时空就是由过去、现在、未来构成传统和反传统和继承传统,守旧和反守旧,或是reform,或是revolution,当然是作家比一般人思考更多的问题,因此他们总是要说,Revolution作家往往是先知先觉者,是社会最活跃和最不稳定分子。

作家是海燕,海燕在风暴来临时最先飞起来,海燕在狂风暴雨的大海上又是唯一的翱翔者。

 

本文作者川沙简介

川沙 ,加拿大诗人、小说家、剧作家 。长篇小说《阳光》、《蓝花旗袍》(92万字、上下集)、《无根世代》(84万字、上下集)作者。 有小说、诗歌、戏剧、散文及文学理论作品在世界范围内出版及发表。(详情请见英文版维基百科词条)

 

作者:川沙 2022年10月1日 多伦多

协助将川沙钢笔日记转word文字:Mandy Wang

摄影:【韩】尹康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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