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街皇后(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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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刚过,白茫茫的大雪,周庭(阿庭)身穿灰色大衣,手中挽着黑色小皮箱,匆匆忙忙的走在多伦多夜色苍茫的街上。他进入一个室内停车场,小心翼翼的把箱子放到地上,从衣袋拿出锁匙,正要把车门打开,忽然有几个人向他走来。一个矮胖子,向身边的人做了个手势。其中一个举起枪。阿庭的身体缓缓倒在地上。

在同一时间,国会议员约翰逊与他的女秘书,在威灵顿酒店幽会。他嗅到难闻的怪味,探头往床下张看时,见到一具年青华人女子的尸体。不久警方查出,死者是沈坤玲,外号「唐人街皇后」。她与丈夫李炳二年前才从香港移民来多伦多,曾经营餐馆失败,李炳自杀身亡。

警方也同时接获另一宗发现尸体的报告。停车场的男性尸体,没有财物,没有任何身份文件证明,也没有车和那个黑色的箱子。

李炳是新移民,他顶下唐人街一间中型餐馆。开张那天,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跟客人周旋着。这就是李炳的妻子沈坤玲。自从沈亮相唐人街后,芳名不胫而走。这天她出现在一间珠宝店。她终于挑中一个红色闪耀、完美无瑕的戒指。有一矮胖子,见到沈坤玲,猛然停了脚步。一个店员,把戒指包好交给她,说道:「你的戒指已有人代你付款了」。

由于生意清淡,走了两个服务员。沈坤玲到餐馆收银。李炳登报招聘,来了身材高挑,相貌英俊的年青人。李炳叫他马上上班。他叫周庭,大家都叫他「阿庭」。过了几天,李炳要留在餐馆计算营业账,叫阿庭送太太回家。在家中,沈坤玲从阿庭获得欢乐和满足,她成为不贞的女人。

他们的私情,渐渐引起别人的注意和谈论,阿庭也有意无意的泄露一点。李炳也渐渐听到风声。他与沈坤玲争吵,说道因为要去卡加里,回来才找奸夫淫妇算账。

李炳外出时,周庭提出沈坤玲跟他走,去加拿大别的地方居住。第二天,沈坤玲跑到银行,把联名户口的钱都拿出来,和她自己的珠宝放在一起,阿庭驾着一架崭新的汽车前来,说道:「车是我舅舅的,他答应我们先到他家里避一避。」他们走进车子里,阿庭递给沈坤玲一罐菠萝汁。沈坤玲喝下,觉得昏昏沉沉只想睡觉。当她醒来时,发现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身边躺着一个人。她大叫一声。那人略为肥胖,不是阿庭。他说:「我就是唐人街魔鬼帮的教主,我们在珠宝店见过一面。阿庭是我派去带你来这儿的。过几天,我们会安排你丈夫跳楼自杀。」沈坤玲只好忍气吞声,做了教主的情妇。有一天,阿庭递给她一张华文报纸,标题写道李炳跳楼身亡。

不久她在客厅屏风后面,看到教主大发雷霆,打了阿庭,骂他这点小事也做不了。跟着就领一班人出门去了。阿庭向沈坤玲提议,仍是照以前商量过的,逃到少人迹的地方。他走到房间,拿着一个黑色的小箱子出来,说:「这是你的钱和珠宝,原封不动在这儿。」

在威灵顿酒店的房间,沈坤玲突然反悔,不愿跟阿庭走,因为不知他会否又将她出卖。阿庭杀机顿起,捏住她的喉咙,她终于无声无色,香消玉殒。

林达敏

《唐人街皇后》香港明窗出版社199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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