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者相忌 文人相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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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钟书先生曾在「林纾的翻释」一文中写到:「……文人好名,争风吃醋,历来传作笑柄,只要它不发展成为无情、无义、无耻的倾轧和陷害,终还算得[人间喜剧]里的一个情景轻松的场面。」钱先生对文人的剖析,很有见地和幽默。

古来对文人有不少贬语,如「文人相轻」、「文人无行」等。由於是有知识具学术之人,「相轻」自然亦具「文化层次」。如梁实秋论骂人宜「旁敲侧击、适可而止。」钱钟书某次却没领会此点,虽也曾说过「大名气和大影响都是百分之九十的误会和曲解。」然亦自视颇高。他当年离开西南联大时,公开月旦该校教授诸君道:「西南联大的外文系根本不行;叶公超太懒,吴宓太笨,陈福田太俗。」(见「纯文学」月刊,铁肩的「因缘新旧意谁知」一文。)难怪他老师吴宓闻之极感伤心了。

图片: 文人相轻

Source:财新

鲁迅和他弟弟周作人不和,人所共知,但两兄弟的「相轻」另有不同。鲁迅名言为:「最大的蔑视是无声,而且连眼珠也不动。」与他硬骨头的性格颇为相称。周作人则有点接近「旁敲侧击」的嘻笑怒骂风格。如他致曹聚仁提及「鲁迅评传」时道:「……死後随人摆布,说是纪念,其实有些实是戏弄,我从照片看见上海的坟头所设塑像,那实在可以算最大的侮弄,高坐椅上的人岂非即是头戴纸冠之形象乎?」

至於「无行」方面,自古至今,数之不尽。东汉时那班於朝野讲气节、崇道义、不畏强御的士大夫及东林党人,被标榜为高风亮节的「清流」而蔑视那些为官不正、贪污腐败的「浊流」,令後世万众敬仰。而秦桧、严嵩、阮大铖虽有才学(秦桧且是状元,严嵩乃写青词高手)。但卖国求荣、陷害忠良、卑鄙无耻,留给後世的惟奸臣卖国贼之名,被人唾骂。

冯湘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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