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让媒体或政客分裂华裔社区

总理特鲁多今年3月15日宣布任命前加拿大总督约翰斯顿（David Johnston）作为“特别报告员”，调查关于中国干扰加拿大上两届大选的指控及自由党政府的相关应对措施，5月23日约翰斯顿公布了两个月的独立调查后的初步结论，不建议联邦政府对外国干预进行公开调查。

自从媒体引用被泄露的机密文件大量报道中国对加拿大选举的渗透和影响以来，所有反对党都要求特鲁多政府对此进行公开调查。约翰斯顿表示，他在刚刚接受任命开始调查时，曾以为他会得出与反对党同样的结论，即必须进行公开调查。但是在对海量机密文件的查阅之后，他认为,公开调查是一个容易的、但却不正确的选择。

约翰斯顿说，对外国干预的调查涉及到国家机密，由于需要保护安全情报机关的信息来源和人员安全并遵守加拿大安全情报服务法，像一般公开调查那样公开信息和材料、达到公众所预想的透明度实际上是不可行的。近年来的公开调查还经常通过电视向全国直播。

（约翰斯顿公布他对外国干预的第一份调查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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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评媒体报道和泄漏机密文件的人

约翰斯顿报告还指出，没有发现政府有明显错误。但他同时指出，在安全情报人员和政府之间输送、处理情报的机制上存在严重缺陷。例如，文件被送出去以后，没有人负责记录到底谁收到并阅读它们。这意味着可能有些文件被寄给了不同的人或部门，却没有人查阅。约翰斯顿还强调，不同的政府机构和部门之间的信息分享渠道也有问题。

约翰斯顿说，尽管外国干预的威胁确实存在，政府确实应该加以防范。但是他在查阅相关情报信息后，认为媒体的大部分相关报道不考虑事件的来龙去脉，有的对事件背景有误解，而且都是断章取义的。他尤其对向媒体泄露机密文件和信息的人持批评态度，认为一个负责任的专业情报人员应该知道泄露机密的危险性。他认为应该加紧调查泄密的责任者，不排除泄密者怀有恶意。

目前加拿大皇家骑警正在调查泄密的来源。

董晗鹏：报告已还他清白

约翰斯顿也对媒体报道的某些中国干预活动作了一些澄清。例如，《环球新闻》关于北京在2019年大选时暗中资助11名候选人的报道，他认为证据有限。关于自由党议员董晗鹏曾向多伦多领事馆官员建议暂时不要释放当时被中国关押的两名加拿大公民的报道，他说这个说法是错误的：董晗鹏确实和领事馆官员讨论了这件事，但没有建议延长对他们的关押。

约翰斯顿的报告中还提到，虽然中国驻多伦多总领馆的活动，以及董晗鹏获得提名成为自由党候选人有反常之处，但没有证据显示董晗鹏本人知情。对于董晗鹏在2019年大选时曾收到中方暗中捐款的报道，约翰斯顿称之为最具煽动性的说法之一。他认为，关于中方假手代理人捐款一事证据有限，关于是否有捐款到达工作人员或省议员手中存在不确定性，也没有情报显示有任何候选人收到中方捐款。

董晗鹏2019年代表自由党当选为国会议员，3月份宣布退出自由党议员团，并以诽谤罪名起诉环球新闻。5月24日他表示，希望重新加入自由党议员团，因为调查报告已还他清白。

此外，报告还提到前保守党议员赵锦荣落选的事，约翰斯顿说确有证据显示中国政府不喜欢他，但是没有找到社区中流传的关于赵锦荣的虚假信息源自中国政府的证据。

至于保守党议员庄文浩及在香港的亲属受到威胁的报道，约翰斯顿说确有证据显示中国官员曾考虑对庄文浩采取某种不明行动，并考虑建立一个关于他的档案，但是没有证据显示他们威胁了庄文浩和他的亲属。

反对党不惜重启大选

特鲁多已宣布将遵从约翰斯顿的建议不公开调查，官方反对党保守党的领袖普瓦列弗尔（Pierre Poilievre）5月24日表示，是否能成功促成公开调查，现在取决于新民主党领袖辛格（Jagmeet Singh）。如果新民主党取消与自由党之间的合作协议，自由党少数政府就无法在众议院的投票中与反对党抗衡。

特鲁多表示，他已经写信给所有议会反对党领袖，提出为他们办理阅读机密文件所需的最高安全许可，以便他们可以查阅约翰斯顿在撰写调查报告时所查阅的所有文件。普瓦列弗尔和魁北克党团领袖布朗谢（Yves-François Blanchet）已经拒绝。只有辛格接受了这个建议。

普瓦列弗尔拒绝的理由是这将会阻碍他在此事上公开发声。因为有涉密权限的人必须遵守保密规定，不能披露机密资料的内容。曾经是国家安全与情报议员委员会（NSICOP）成员的前参议员怀特（Vernon White）对两位反对党领袖拒绝查阅机密文件表示失望。他认为，虽然保密规定限制了公开发声，但是却有助于提问。而提出问题正是反对党的职责。

另一方面，已有反对党暗示为促成公开调查不惜发起信任投票。这意味着自由党少数政府可能因此下台，重启大选。

部分媒体缺少更广泛的视角

约翰斯顿说，政客们必须避免利用有关外国干涉的进一步报道来获得政治分数。他在报告中写道：“各方为了口号而无视事实。”“其中许多口号后来都被证明是错误的。”

阿尔伯达大学中国研究所名誉所长侯秉东（Gordon Houlden）教授表示相信报告的准确性。

他认为，事件不可避免地会被政治化，但希望加拿大各政党能记住美国政治人物范登堡（Arthur Vandenberg）的话，政治争斗止于水边（Politics stop at the water’s edge）——意思是，不要把党派争斗延伸到外交，不要把中国干扰问题党争化，党派间应寻找共同点，保护加拿大利益。

作为资深中国问题专家，侯秉东教授强调说，媒体自由一直是民主社会的守卫者，这是我们的财富。媒体就中国干扰/渗透的报道对公众非常重要。但他认为，加拿大媒体应该有更广泛的视角，报道中国问题不仅仅是中国对加拿大的干扰和渗透，还应涉及贸易，国际安全的影响，气候变化及公共卫生等更广泛的话题。

必须确保华裔社区不被歧视

东西方意识形态的不同并非现当代形成的，而是有着长远的历史背景，在对待中国问题方面，有一个非常不科学的论调时常出现在加拿大部分英语及华文媒体上，就是把中共、中国政府及中国人民割裂开来，说“反对中国或中国政府不代表反对中国人民”，结果近年来主流媒体对中共或中国政府的带有偏见的推测及报道，造成本地华人遭受歧视或种族攻击的案件不断上升。

约翰斯顿在报告中强调：“至关重要的是，打击外国干涉的努力不会导致对侨民的歧视，”他强调。“侨民社区在很大程度上是外国干涉活动的受害者。我们必须采取一切必要措施，确保他们不会因此而面临歧视。”

参议员胡元豹也曾提到过，一系列匿名的未经证实的说法，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专门针对加拿大华裔政客，那就是种族主义。如果确有违反法律的行为，应该诉诸法律。但以匿名信息的形式，营造出华裔不忠于加拿大的氛围，是不道德的。

胡元豹特别提到，目前加拿大有一种趋势，尝试把华裔划分为忠与不忠的两部分。如果你的某些观点是他们可以接受的，那么你就是一个优秀的加拿大华人，否则的话你就不是一个好的华裔加拿大人。

“所以，”胡元豹强调，“我要对华裔加拿大人说，我们不能让一些媒体或投机取巧的政客分裂我们。”

来源：加中时报